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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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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諾接到齊修誠的電話的時候, 已經是上午九點鐘了。那會她剛和顏白安吃完早餐,還沒回到小區。

她塞了另一邊的藍牙耳機給顏白安戴上,走到路邊大樹下。

“餵, 齊警官。”

“我這邊有些進展了,和你說一聲。”

司諾和顏白安對視一眼, 都沒想到齊修誠的動作這麽快, 但是聽他語氣, 卻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, “好,你說。”

“我們已經確認了,陳元嘉就是宋陽曦, 他現在的身份是假的, 倪雙一案他的不在場證明有問題,另外兩次也在核查中。”

司諾松了口氣, “那基本可以確定就是他了吧?”

“嗯,”齊修誠卻輕松不起來, “但是,我們晚到一步,他人已經跑了。從小區收廢品的垃圾站找到一些沾血的衣服,但血跡鑒定還沒有出結果。”

“我們已經下了通緝令, 現在正在嚴密的追查,你和白安都要註意安全。”

司諾:“好, 多謝齊警官。”

等掛斷電話, 顏白安小臉就是一垮,“擦, 竟然讓他跑了?我以為我們動作已經很快了, 沒想到.....”

司諾搖頭, “也不能怪我們,如果班春雨是他最後一個目標,結束以後他其實就可以跑了。留到現在或許只是在完善計劃。”

“算了,”顏白安拍了拍司諾的肩膀,“我們能做的都做了,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警方了。”

司諾暗暗嘆口氣,不再想,“你今天怎麽安排?”

“嗯......”顏白安托了托下巴,“今天星期天,我估計去醫院看看外公,然後回學校趕點作業吧,畢竟這兩天有點‘不務正業’。”

“那我也和你一起去醫院吧,”司諾一直想去看看,但沒找到合適的機會。

“過兩天吧,”顏白安擺手,“外公很快就出院了,正好你和我一起接他出院。咳,順便你還可以帶上牧熙遠,我們一起吃個飯。”

司諾有些臉熱,“好。”

等目送顏白安離開,司諾轉身準備回小區,剛一轉身卻怔在了原地。

牧熙遠一身白色風衣、黑色襯衫,正站在小區門口的樹下,靜靜的站著。他眉眼淡漠,薄唇輕抿,但看到她轉身的一瞬,眼眸如墜星河,唇角輕輕翹起,清冷之色一掃而空。

司諾的心微微一顫。

剛才的他,讓她熟悉又陌生。熟悉在於,從前在校園小路上,在教學樓走廊裏偶遇的時候,他便是那樣,似月皎潔,也似月孤獨。

但,等她踏入他的領域那一刻,仿若萬物覆蘇、冰雪消融。

明明只有十幾步的距離,但司諾還是忍不住小跑過去,到他身前,“你怎麽在這裏?吃早餐了嗎?”

說起這個,她還是有些心虛。

果然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。才短短兩周時間,她就已經習慣了每天和他朝夕相伴。只是落下一頓早餐沒和他一起吃,她就有些不自在。

她張了張口想解釋。今天早上是白安起得早,想吃樓下的小餛飩,就拉著她下來了,她也不知道昨天牧熙遠忙到幾點,不敢發消息吵他。

但是,話還沒說出口,她就發現自己這解釋也太長了。萬一,對方根本沒放在心上,怎麽辦?不都說“鋼鐵直男”嗎,牧熙遠可能根本沒註意這些。

“吃了,”牧熙遠語氣平淡,並沒有半點怨念,“我也接到齊修誠的電話了,來接你回家。”

“啊?”司諾看了看自己的手環,明白了過來,“哦哦,好。”

果然是她多想了吧?明明人家是擔心她的人身安全,結果她還在猜測對方是不是吃醋什麽的。有什麽好吃醋!白安是女孩子,是閨蜜!

牧熙遠傾身靠近她兩分,“想什麽呢?”

司諾搖頭像個撥浪鼓,“沒,沒想什麽,我們回家吧。”

牧熙遠接過她手中的餐盒,“這是明天的早餐?”

司諾卡殼一秒,其實是給他買的早餐,是一份粥和一份肉包子。本來想著如果他已經吃了,那就當午飯加餐了。

可是,牧熙遠像是完全沒意識到這是給他帶的,可能反而以為這是她和白安點多了沒吃完的。

突然,就不太想承認了。

“午飯吃掉也可以,”司諾的聲音輕輕細細的。

“嗯,”牧熙遠一手提著餐盒,一手牽著她回到樓裏,步伐不急不緩,就像是之前和她一同散步回家一樣。

回到家門口,牧熙遠偏頭看她,“今天怎麽安排?是待在家裏,還是想出去?”

司諾心情有些郁卒,“在家休息吧。”

牧熙遠聽到這個回答也不意外,“想待在你家,還是我家?”

司諾又是一怔,原本不都是直接帶她去他家的嗎?今天特意問這一句,意思是希望她待在自己家嗎?

白安這個討厭鬼,說好的“小別勝新婚”一點沒看到,反而讓她一夜回到解放前啊。牧熙遠這個笨豬,說好的喜歡呢?

“那,我回我家裏吧,”司諾垂下頭。

牧熙遠點點頭,“好,”然後將餐盒放在她手上。

司諾鼓了鼓臉,擡手用指紋開鎖,砰一聲把門關上,一次都沒回頭看他。換鞋、放餐盒,撲到床上,動作一氣呵成。

她捶了捶枕頭,甕聲甕氣罵道,“牧熙遠你這個註孤生的大笨豬。”

話才落音,下一句吐槽還沒出口,就聽到門鎖滴滴的聲音。

司諾心跳漏了一拍,就看到一臉平淡的某人脫掉了風衣,換上了拖鞋,抱著筆記本電腦走了進來。

她眨了眨眼,還沒搞清楚情況。

牧熙遠輕車熟路的將筆記本放到了桌上,轉身看到頭發有些淩亂的司諾,忍不住彎了彎唇,走到床邊。

司諾後知後覺,原來他的意思是,不管她在哪邊,他都陪著她。只不過這句話,沒說出來而已。

他輕巧的翻身上了床,傾身靠近她,“可以親你嗎?”

司諾腦海如晴天霹靂,一片空白。嗯?嗯??怎麽突然就發展到這裏了?剛才發生了什麽?

牧熙遠見她呆呆楞楞的模樣,心頭又是一軟,聲音放輕了兩分,“抱歉,有些等不及了。”

司諾還沒回答,就感覺到自己的後頸被人托住,他溫熱的唇瓣覆了上來。隨即又是腰身一緊,頭輕輕壓在了床上。

迷迷糊糊之間,只覺得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,和他平靜冷然的外表完全不符。十指相扣的力度,讓她有些心顫。

她一開始還在想,上次開展了一半的“床咚”,這次似乎是完成了下半程。但很快,腦子裏就是一團漿糊了,滿心滿眼都是他。鼻尖縈繞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,手下是他溫熱的肌膚和跳動的心臟。

片刻以後,牧熙遠將她按在懷裏,平覆著心緒。

司諾隔著他的衣衫,還能聽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,心裏的甜意簡直要溢出來,終於有點體會到,白安說的“勝新婚”。

嗯,她收回剛才對牧教授各種“鋼鐵直男”“大笨豬”的評論。

牧熙遠此刻才有點明白,所謂的君王不早朝還真不一定是昏庸無能,有時候是錯估了自己的自制和自律。

昨晚只能和北極熊玩偶一起半夜幹活的郁氣,一掃而空。

果然,有些事情還是該盡快提上日程。

司諾心情也好了起來,躺在他身邊,饒有興致的扒拉著他胸前的紐扣。這件黑色襯衫她從前上課時見過,那時就很喜歡,只是沒想到還有一天能親自解開,咳咳,並沒有......

兩個人賴床上討論了一會案子,理了理如今需要收尾的事情。

結論還是和之前一樣,追捕逃犯的事情交給警方,他們只需要註意安全,保護自己。

至於齊俢誠,他暫時站在了他們這邊,應該不會把司諾卷到這件案子中去。等兇手被抓,案件落幕,司諾的秘密就算是安全了。

“那你今天做些什麽?”司諾趴在枕頭上,一雙大眼睛撲閃看他。

“回歸主業吧,大概,”牧熙遠略有些遺憾的將筆記本取過來,“這些天原本的工作落下了不少,得追趕一下了。”

司諾點點頭,她的主業自然是回歸網漫了,但是她心頭的石頭還是沒完全挪開。

“怎麽了?”牧熙遠一眼就看出來她有心事。

司諾遲疑了一下,不知道怎麽開口。其實對於小時候那段穿越,她害怕的程度比後兩次要高的多。

那一次是她人生的轉折點,於她而言,是傷疤,也是地獄。

“在想第一次穿越的事情?”牧熙遠問道。

司諾有些詫異,“你......”怎麽知道的?

牧熙遠伸手,幫她理了理淩亂的頭發,卻沒開口。從前覺得女人心思難猜,但喜歡上她以後,卻發現,她很好懂。

她像是一本書擺放在他面前,只要他願意一頁一頁的翻下去,答案就在那裏。或許書中的故事和他想的並不相同,但卻更令人觸動。

“你想回去的話,我會支持你的。”

司諾沈默片刻,終還是下定了決心,“那還是辛苦你先查一下當年的案子吧,我想了解一些基本情況。”

牧熙遠:“好。”

當年的案子已經定論,所以信息都分門別類整理好了,並沒有花費多少功夫。

正如司諾記憶中的那樣,當年的案子被定性為入室搶劫案。

警察趕到的時候,男主人何棟已經被刺身亡,沒了呼吸,譚以彤腹部中刀,被綁了起來。他們的孩子何經略被敲擊昏迷過去。

而司諾就暈倒在譚以彤身邊。

據譚以彤的證詞,她家裏後院的門鎖壞了,還沒修好。那天聽到屋裏有奇怪的動靜,她跑過去一看,發現兒子已經昏迷,而丈夫不知去向。

她立即將兒子藏在床底下,然後準備打電話報警求救,但這個時候她被人刺中腹部,受傷倒地,奮力和劫匪纏鬥了一番,然後趁機逃脫。

接下來就看到了司諾,想讓她趕快跑,但司諾突然昏迷了過去。

譚以彤一陣絕望,以為她和司諾都要被劫匪所殺,誰知道司諾立即醒來,還和她一起躲了起來,最後她和司諾設計傷了劫匪,逼得他逃竄出去,這才保住性命。

“據譚以彤所說,”牧熙遠蹙著眉,“劫匪當時帶著面套,也一直沒有說過話,所以她並不知道對方的長相和聲音。”

“但事後查探,她發現家裏丟了不少現金,保險櫃也被打開了,才知道是碰上了入室搶劫。”

他直覺認為這不對勁。

入室搶劫和入室殺人,是完全不同量級的罪名。如果對方只是為了錢財,完全沒有必要將何棟殺害。難不成是何棟認出了對方的身份?

那如果是這樣,恐怕這人就是何棟身邊的人。

事實上,卷宗上也寫了。當年的警方也往這個方向調查過,但是排查了一圈,沒有發現可疑人員,甚至於丟失的財物也沒了蹤跡。

最後案件也只能不了了之。

牧熙遠嘆了口氣,伸手揉了揉司諾的頭。

他不需要開口,司諾也懂他的意思,自己這些穿越果然是一次比一次兇險。這一次是直接和搶劫犯面對面。

最重要的是,那時候,她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,這要是一個搞不好,她可就沒有未來了。這也是她將這次穿越放到最後的原因之一。

但是,既然這件事已經存在於她的過去,那就是一個必須完成的閉環,否則她的人生恐怕立刻就會天翻地覆。

“那,”司諾試探性開口,“還是午飯後?”

牧熙遠有些無奈,如果可以,他恨不得替她去,或者陪她一起去,但偏偏這做不到。他從小到大的記憶都是連貫的,並不存在類似的經歷。

“好,”牧熙遠的神情有些凝重,又一次開始了他的叮囑,“不管譚以彤說的是不是真的,你都不要勉強自己去救她,知道嗎?”

司諾點點頭,其實很神奇的是,當年的她並沒有受什麽嚴重的傷,只是昏迷過去,休養兩天就沒事了。

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

司諾開始在腦海中回憶譚以彤家裏的布局,拿著犯罪現場的照片,試圖記住一些可以用得上的趁手工具。

牧熙遠則是在電腦上開始查何棟和譚以彤的背景、工作,看看兩個人身上是否有不同尋常的地方。

不過遺憾的是,畢竟那是十三年前的事情,資料都十分簡略,詳細的如購物記錄、聊天記錄這樣的東西,基本找不到。

一頓午飯結束。

司諾伸了個懶腰,強自打起精神,“嗨,伸頭一刀,縮頭也是一刀。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!”

牧熙遠難得看她有些逗比的模樣,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,“註意安全,萬事小心。”

司諾小雞啄米,視線落在紅色的日歷本上,“那,我就準備開始了?”

牧熙遠卻突然拉住她的手,“等等。”

司諾一眼就落入了他幽深如海的眸色中,察覺到他心緒不平,卻不知原因為何,“怎麽了?”是擔心她的安全嗎?

牧熙遠暗暗嘆了口氣,垂下眼眸,捏著她的手輕輕摩挲,“沒事,只是想和你再多說一句。”

“別怕,我一直都在。”

司諾眼中盈滿笑意,唇角彎彎,“嗯,我知道。”她只要一想到,三個小時後她就會回來,想到一睜開眼就能看到他,她就什麽都不怕了。

過去那些難熬的日子裏,她最怕的不是過去,而是未知的將來。

而如今,有這樣圓滿的將來在這裏等著她,無論如何,她也會平安的走過曾經的那一段路,走到與你相遇相愛的今天。

司諾落筆,隨即閉上眼。

牧熙遠心頭微顫,將她扶著平躺在床上,眼底卻有些酸澀。

那日,他和閔蘭聊天,閔蘭將她此行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。他知道,是譚以彤的“無心之言”導致閔蘭得知了他家人的秘密。

他也知道,司諾一直記得譚以彤見到他時候的異常。甚至,她還偷偷努力的計劃,看看能否回到過去,改變他父親的案子。

偶爾休息的時候,他在忙,而她捧著素描本在寫寫畫畫。一開始他以為她是在偷畫他或者在創作網漫作品。

可有次,他不小心將素描本碰掉,拿起來才發現,裏面是滿滿的計劃和推演。她在想,八歲的她如何能改變歷史,是否能聯系當年的他,是否能親自到懷港......哪怕那些都不在時間線閉環上,她依然忍不住想要試試。

所以,哪怕她不說,他也知道。她這麽努力想要立即回到第一次,是因為她懷疑譚以彤,想迫切的了解當年的真相。

明明是個柔軟可愛的小姑娘,怎麽這麽勇敢?

他的手落在她的臉頰,輕輕撫摸著,眼中的繾綣和柔和幾乎要將人溺斃,只可惜司諾的意識不在這裏,看不到。

一個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,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。

“我什麽都不想要,只想要你平安回來。”他的聲音輕而空靈,像是對著神明許願,又像是對情人的呢喃。

他翻出自己的手機收藏夾,那裏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種攻略。都是他從網上搜集來的【表白攻略】【做飯攻略】【親熱攻略】。

輕輕滑動,到【表白攻略】那一欄。那裏是表白禮物的選擇,有化妝品、護膚品、耳機、玩偶、珠寶首飾。

牧熙遠起身,視線在她的梳妝臺上來回掃動,喃喃低語,“也不知道你會喜歡什麽禮物呢?如果送玩偶,會不會太俗套?”

......

“司諾,司諾——”

“醒醒——”

一道刻意壓低、略顯嘶啞的女聲在她耳旁響起。那聲音的主人似乎焦躁又恐慌,努力壓制著隱約透露出的哭腔。

一雙大手按在她的肩頭,用力的搖晃著,司諾就像是溺水被急救的人一樣,朦朧間看到了水外的世界,卻還需要更努力才能突破面。

“噗——”她吐出一口氣,立即察覺到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,忍不住蹙了蹙眉,壓住那股生理性的不適。

她眼前的譚以彤還是十三年前年輕、富有活力的模樣,只是此時發絲淩亂、淚眼朦朧,額頭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。

“你醒了,”譚以彤眼中閃出兩分驚喜,但手卻快速的按在了她嘴巴上,“別喊出來,要保持安靜,知道嗎?點點頭,我就松開你。”

司諾點頭,輕輕動了動腦袋,才發現譚以彤正摟著她躲在廚房和客廳之間的墻後。她唇色蒼白,手掌血跡斑斑,顯然傷的不輕。

“你還好嗎?”司諾忍不住擡手擦了擦臉上沾到的血跡。

聽到自己有些稚嫩的聲音,司諾還挺不習慣。擡手看了看自己只有成年人一半大小的手掌,有些心跳加速。

就這樣的小身板,誤入搶劫現場,果然是選錯了難度系數吧?

譚以彤點點頭,手又按在了傷口上,“我還可以堅持,你是從後院進來的?”她們家後院門鎖壞了,只能虛掩著,還沒來得及找人修。

司諾:“對,我們還能從後院出去嗎?”

譚以彤還沒回答,就聽到了樓上傳來的咒罵聲,但那聲音隔得有些遠,司諾聽不清他在咒罵什麽,只隱約能聽出是個成年男人的聲音。

譚以彤探頭看了看,搖頭,“如果要去後院,要穿過客廳和後廳,他很快就下來了,可是我現在.....”

司諾低頭,看到她腹部被鮮血染紅一片,立即移開視線,呼吸也急促了兩分。在這種時候暈血癥發作,真的會要命。

她閉上眼睛,深呼吸,回想當時傅程和安慰她的話。

她的暈血癥本質上是對十歲那年昏迷事件的心理恐懼,並非是真正的怕血。

而現在,她正處於尋找真相的路途中,只有未知讓人恐懼,真相反而讓人清醒。所以,她一定可以克服的。

雖然這樣想著,司諾到底還是沒有去查看她的傷口,避免眩暈的可能性。而是快速讓自己頭腦冷靜下來,分析出路。

“你的手機呢?”司諾壓低聲音,“報警了嗎?”

譚以彤楞了一秒,搖頭,“手機在樓上,我沒法去拿,”她額頭汗珠滾落,嘴唇越發蒼白。

砰——樓上傳來什麽東西碰倒的聲音。

“你這個賤人,老子今天一定要殺了你——”男人喘著粗氣,聲音嘶啞又隱含痛苦之意,似乎也受傷了。

司諾蹙了蹙眉,總覺得這個聲音在哪裏聽到過。

“你快跑吧,”譚以彤晃了晃司諾的手臂,“來不及了,我現在根本跑不動。你快往外跑,實在不行找個地方先躲起來,說不定能出去。”

司諾探頭,看了看從這裏到後院的路,咬了咬牙,“不行,來不及了。”那男人明顯已經在下樓梯,現在跑過去,恐怕撞個正著。

那劫匪很可能還不知道司諾進來了,如果這麽跑過去,說不定還沒穿過花園走到街上,就被他一刀斃命。

她現在只是個八歲的小孩,直接和劫匪對上就是找死。如果能躲起來不被發現,說不定還能全身而退。

司諾回憶了一下房屋的布局圖,“我們去地下室。”

譚以彤怔了一下,沒想到司諾願意留下來,更沒想到她還能想到下一步的對策。她有些呆楞的看著司諾,還沒開口,就看到她站了起來。

司諾暗自慶幸,這譚家的廚房不是開放式的,她行動沒那麽受限。她環視一周,掃了掃這廚房可以利用的東西。

當務之急,是保住譚以彤的性命,其次就是要挑好合適的位置和武器,一邊想辦法報警,一邊準備作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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